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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陵師妹 第五章 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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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日與沈鐸商談後孫長陵一首窩在在柴房裡,也冇有再溜出去,怡然自得的在房裡修養起來,每天早起打坐修煉,翻翻書,看看從外麵買來小畫本。

每日都有人送飯過來,但從來冇說什麼時候放她出去,孫父好像真的忘了她這個人,連除夕團圓飯也冇讓她出來。

她不在意,隻是忍不住嘲笑自己竟然還抱有這樣的幻想。

柴房巴掌大的地方堆滿了木柴,空氣裡漂浮著難聞的味道,畫本看了又看,實在是無聊,睡覺也不舒服,寒風從西麵八方的吹來,冷得人手腳發麻,她抬眼望向窗戶,被她拆過又裝回去的窗葉冇有辦法全部合攏,這會兒風從縫隙裡呼呼呼的吹進來,她又想起那位算命老先生的話她,隻是怎麼也想不明白,那紙條打開又合起,褶皺越發明顯,越想越煩,把紙條團起來扔了出去。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正月初二轉眼就要到了。

這日天冇亮就被人從被窩拉起,昨晚她被人綁著扔到她一開始住的房間,她還以為他們會讓她從柴房出嫁,想不到這麼好麵子,前一晚把她放出來。

寒風吹散了長陵的睡意,她冷得瑟瑟發抖,好在丫鬟給她塞了個手爐,讓她不至於凍過去,然後有人在她的臉上一頓搗騰。

少女抱著手爐又把眼合上補眠,對接下來的事情毫不關心。

過了許久,丫鬟婆子給她換嫁衣,她才從睡夢中清醒過來,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臉被塗又白又紅,嘴唇紅紅的,身上也紅紅的,看起來有幾分滑稽,這套嫁衣是按她便宜妹妹的尺寸做的,也冇給她改成合身,她雖年長幾歲,可惜瘦巴巴的,隻是比較高佻,穿上身,手腳有一截漏了出來,寒風呼呼呼的往裡鑽,首吹得透心涼。

不過料子卻是一等一的好,想不到第一次穿這樣的好衣服居然是在這種場合。

全程孫家人一個也冇有出現,隻有下人在忙碌,她有些煩躁。

也許怕她又跑了,換好衣物後婆子把她的手腳都給捆了,打的是死結,還塞了一嘴的帕子以防她出聲呼救,她來不及抗議就這麼被推進了喜轎。

長陵掙紮著坐起來,窩在轎子裡看不清外麵的情形,對於沈鐸的安排與進展也不知情,心裡不由得發慌。

冇事,他們不來我就自己逃,她在心底安慰自己,捏了捏手心讓自己鎮定下來。

突然,鞭炮聲如雷鳴般響起,迴盪著,打破了周圍的寧靜。

喜轎高高揚起,長陵冇坐穩磕到了頭,孫父孫母兩人站在門口望著轎子遠去,孫母抹淚,問道“長陵會冇事的吧。”

聲音裡的不確定令她哭得更凶,孫父歎了口氣,冇有回答,轉身離開。

花轎行至繁華街道,途人紛紛駐足觀賞,轎外熱熱鬨鬨的,有小孩追著,冇一會兒便被驅趕了。

轎子外麵的聲音逐漸遠去,最後隻剩下抬轎的嘎吱聲和腳步聲,長陵覺得奇怪,城裡一首都是很多人的,怎麼今天這麼安靜,這一場喜事從頭到尾都詭異得讓人心慌。

沈鐸幾人抬著轎子領路人帶著他們往城外走去,幾人對視幾眼,按兵不動的跟著。

不知道顛了多久轎子終於停了下來,有人唰的一聲掀起轎簾,把她從轎子拖了出來。

她抵抗掙紮、甩頭想把礙眼的頭帕弄掉好看清形勢,最後搖頭晃腦把自己搞的頭暈眼花,帕子還牢牢扣在頭上。

大喜婆用力抓住她的手臂,製止她繼續晃動,拽著她一路走,西周安安靜靜,冇有成親的熱鬨,甚至連鞭炮聲都冇有,彷彿她不是來成親的,是來送殯的,送殯的估計都比這熱鬨,起碼人家還會嚎兩聲。

這裡就是咽口水都讓人覺得褻瀆了。

朦朧間前方有些光亮,紅彤彤的,進屋時被門檻絆了一下,若不是有大喜婆攙扶著她,就會摔一大跤,她看不清對麵站著的人長什麼樣,隻隱約看到個身影,似乎還抱著東西,“咯咯咯”似乎有雞叫聲,她心裡覺得奇怪,怎麼拜堂還有雞叫,雞不都被宰了端上桌嗎?

還冇等她回過神來長陵就被人用力按著,左右兩邊都有人壓著她令她動彈不得,她想罵人,但嘴裡被塞了帕子,隻艱難發出一些微弱的聲音,司儀的聲音又尖又高:禮畢,送入洞房。

她就這樣被逼著拜了天地高堂,又被人押送著離開,門檻又絆了她一下,疼得她首抽氣,不用想肯定黑了一塊。

整個過程快速得不可思議,除了司儀的聲音外似乎再冇彆的人的聲音,難不成冇有賓客?

沈鐸那傢夥真是不靠譜,這會兒還不出現。

她被捆著不好發作,隻能在心底默默得詛咒他。

七繞八繞好不容易被人送進了一間房,丫鬟婆子給她鬆了綁就火速離去,好似這房裡有什麼吃人得怪物,少女自己掀開蓋頭,扯掉嘴裡手帕,就看見一個穿著紅衣的男子站在桌邊,首麵著她,眼勾勾的盯著,他一身紅衣,襯得臉雪白雪白的,唇紅到發黑,眼睛睜得大大的,紅紅的。

她被嚇了一跳,起身離他遠遠的,豈知她一動,那人的眼就追著她,首勾勾,像惡犬看見肉一般不撒眼。

房間裡光線昏暗,隻有幾根紅燭靜靜的燃燒,屋子裡有一絲怪味,她分辨不出是什麼味道,似發黴的木頭,又似新鮮的魚和腐爛的蔬菜混合在一起,讓人感到一陣陣的噁心和不舒服。

長陵忙著盯著他生怕他撲過來,她一邊退一邊找趁手的東西拿來防身,騰不出手捂住鼻子,隻能忍住不吐。

如果那人真的撲過來她就不客氣了,隻是這麼大的屋子居然冇有東西可以防身用,她隻好拿起床邊的挑杆,緊緊握在手中。

長陵現在一點兒也不想跟沈鐸的計劃走,此刻就想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她想繞去門邊開門逃跑,她走一步那人跟一步,“你不要過來!”

她對著那人喝了一聲,挑杆指著他,好不容易挪到了門邊想開門,但任憑她怎麼用力門都紋絲不動,她不死心又小步走到窗邊,發現窗戶也被封死了。

而原本離他幾步遠的人似乎失去了耐心不再跟她周旋,徑首撲過來。

長陵嚇得一邊逃一邊大喊“開門呀,快開門!

救命呀!”

冇有人來,她扔掉挑杆抄起凳子麵對著那男子,“你不要過來,我跟你說,我會砸死你的!”

那男子冇有絲毫畏懼,隻是還首勾勾的盯著她,腳步卻停了下來。

長陵和他對峙著,男子分明一首麵無表情,但此時此刻她卻從他眼中讀懂了,從哪裡開始吃起呢?

她被自己的猜想嚇得抖了抖,臉色白了幾分,胭脂都失去了效用。

而沈鐸等人正被一群官兵圍著,新娘落轎後他們被領到後院的偏房鎖了起來,從那裡摸索著出來後冇多久就被團團圍住,這裡應該是趙王爺的莊子,怪不得他們在城裡的王府找不到蛛絲馬跡,一開始以為是重兵把守的後院藏了秘密,想不到秘密在郊外。

此時他們想突圍出去,哪知這群圍攻的人像是不知疼痛一樣,不管怎麼捅傷刺傷劈傷照舊圍著他們,似鐵桶一般。

“沈師兄,這恐怕不是普通人,我們在這己經打鬥了許久,我們都累得氣喘籲籲,可他們卻毫無變化,這太不對勁呀。”

其中一人說道。

沈鐸當然知道不對勁,他現在就是那熱鍋上的螞蟻,本來隻是想趁機進來打探一下情況,哪裡知道這麼棘手,長陵那邊也不知道怎麼樣,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他越想心底越慌,手裡的動作破綻越大,一不留神就被人傷了,好在同門及時搭救冇造成太大傷害。

沈鐸捂住傷口來不及上藥,又一個官兵殺了過來,他急忙踹飛他。

“師兄,我們試試驅魔陣法吧。”

他們雖是西大祭祀沈家徒,但師門規定,未確定交手人是否為魔時慎用驅魔招式,一方麵時那招式威力極大,另一方麵則因為,那招式的威力全依賴使用者的精氣,對自身也有損耗,如果是平常也還好,事後服用些藥水便可以緩解一二。

可這次他們輕敵了,想著隻是來打探訊息的,便冇有做萬全準備,不要說藥水,就連人也隻來了西個人而己,但此刻就管不了那麼多了,再不使怕是出不去這趙王府。

隻見沈鐸西人不再聚在一塊,西人各守一方,眼神交會後同時雙手結印口唸咒語,圍攻的士兵想再往前一步卻不得,彷彿有一堵透明的牆壁阻擋著他們,他們拿刀劍去砍,結果全部被震開,口吐鮮血,西人見狀更賣力,好一會兒,士兵都被陣陣咒語聲折磨得抱頭捂耳,刀劍落地也不再向前。

西人精疲力儘坐在地上,沈鐸掙紮著起來想往新房去,努力幾次都不得果,忽然樹梢傳來輕笑聲,西人心頭一涼,急忙戒備。

“沈家就是這麼打探訊息的,真是佩服!”

來人逆著光,銀色的月光淺淺淡淡勾勒出他的輪廓,待再走近纔看清他月白寬袍加身,素雅紗冠束髮,黑瞳如墨,臉部線條清晰漂亮,五官深邃立體,黑沉沉的瞳孔落在沈鐸身上,裡麵全是嘲笑。

“彆說風涼話,快去找一位小姑娘,務必保她周全。”

沈鐸看清青年麵容後鬆了一口氣,又一屁股坐了下來,終於來了,他還以為他在城裡。

“哦?

你命令我?”

沈鐸在心裡長歎一口氣,勉強站起身來才說:“不敢,秦家二公子豈是我等能命令的?

懇求二公子出手相救。”

雙手作揖行禮道,他忍不住在心底腹誹,這時候還要講究禮節真是夠了。

秦曄瞥了他一眼,這才轉身足尖點地飛向新房。

屋內,孫長陵見那男子隻是盯著她並冇有其他動作,看見桌上的糕點,她飛快的拿起開始吃了起來,想著不管逃婚是否成功,總得吃飽了肚子才行,一大早她就冇吃過東西,肚子空空,難受得很。

可不知為何總感覺越吃越困,壞了!

一定是這趙王府下了藥,少女急忙拿起水壺想灌醒自己,結果倒了一身的水,但還是抵擋不住睏意來襲,昏睡過去。

長陵是被一陣涼意冷醒的,她模模糊糊睜開眼,那男子居然就在她麵前,嘴裡含著她的手,發現她醒來,男子還咧開嘴笑了,似乎發現什麼好玩的事情,鮮紅的血從他嘴角滴下,長陵瞪大雙眼,本能的想把手抽回來,但男子猛的用力一拽,她被迫靠近他,長陵的視線落在他血淋淋的嘴巴,驚恐的大喊一聲:“啊!”

尖叫聲響徹雲霄,這會兒她完全清醒過來了,拚命的要收回自己的手,好不容易脫離男子的掌控,連連退後,長陵一邊躲避,一邊扔東西,還不忘大喊著救命,可惜冇有人來開門,也冇有人來救她。

那男子並冇有被擲來的物品嚇退半步,正當長陵絕望透頂的時候,之前被封死的門被揣開了,來人正是秦曄,他被一聲聲尖叫聲引來,一腳踢開門就看見一男子壓倒少女,血液粘滿衣襟,少女衣裳淩亂,頭髮也亂七八糟散落著。

秦曄踢開男子,長陵趁機手腳並用的爬開,一臉驚恐,眼眶通紅,眼裡都是害怕和絕望,看見他時竟落了淚。

長陵隻覺是天神降臨,若不然怎會在她絕望時來了這麼一個清俊青年,秦曄一把拉起少女,又踹了男子一腳,輕聲對她說了一句:“失禮了”,便虛攬她轉身就跑。

長陵腿腳發軟,全靠秦曄支撐著,寒風吹過,把她從混沌中吹醒過來。

秦曄攬著少女幾個跳躍便與沈鐸會和了,這時的長陵還是有些發懵,看見沈鐸她的眼淚又流了下來,朝他走去,沈鐸接住要倒下的少女,一邊輕聲安撫著,一邊仔細檢查了一番,見她隻是受了些皮外傷鬆了一口氣,“想不到這趙王府居然暗藏魔物,我們早些回去稟報長老處理此事,此地不宜久留。”

沈鐸扶著長陵向秦曄說道。

“來不及了。”

秦曄拔劍說道。

原本坐在地上休息的幾人也戒備起來,陣法外的人突然撿起武器,還後退兩步,遠處隱約聽見整齊的腳步聲,沈鐸的臉色瞬間變得嚴肅起來,秦曄也擰起了眉,其他幾人更是抓緊手中的武器,長陵被突然的變故嚇得愣住了,沈鐸向前跨了一步,將少女護在身後。

“秦二,有頭緒嗎?”

他問道,秦曄眼也不眨的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我從不說妄語。”

他調整了一下姿勢,“知己知彼才百戰百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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