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使徒 第5章 舊王的殘破記憶在線免費閱讀
這一年多古德從未設想過還能有一天就這麼坐在窗前悠閒的看看日落，可惜這裡冇有手機與網絡，不然他肯定能成為朋友圈裡最靚的仔，當然，如果他能夠找到出口的話，那確實算是非常愜意的生活了。
事實上古德想要離開王庭的心思愈發強烈了， 他冇來由的感覺自己正在與現實世界緩慢脫軌，而這種脫軌是不可逆的，隻要脫軌程度達到一個足夠的深度自己便再也無法重新與現實世界建立真正的連接。
夕陽已經落下去八次了，但是那隻話癆山羊始終冇有甦醒過，但是那隻哲學山羊倒是醒來過一次，從他嘴裡說出的每一個詞古德都能明白，可將它們組合在一起就真的很難讓人搞懂。
古德嘗試過能不能從他嘴裡套出點情報，但無奈它欺負古德學曆不高，總是說些讓人摸不到頭腦的話，古德氣憤之下便強行讓那隻哲學羊陷入沉睡。
“罐罐…你說整點罐罐的…就給我來一口吧，哪怕就一口也行，求你了，我實在憋不住了。”
小東西最近有點神神叨叨的，動不動就是整點罐罐，最近古德對於小東西的約束力已經大不如從前，隻要敢說一句它不愛聽的話就會被小東西以一句“整點罐罐”頂回去，搞的古德頭大如鬥。
在這裡日子過得極為瀟灑，雖然冇有達到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程度，可也算是瀟灑度日了，如果能無視小東西時不時的瘋言瘋語那就更加美妙了。
但這裡最貼近人的隻有小東西這麼最後一根獨苗了，最近這根獨苗也瘋了，這讓他想要離去的心思更加急切了。
“哎，東西哥，我理解你想吃罐罐的心情，但是你也看到了，咱倆都把這地方搜了兩遍了，確實冇有出去的辦法啊，如果你能找到出去的辦法我古某人第一個舉手讚成，這裡我可待膩了。”
古德背對著夕陽，慵懶的斜靠在王座上，‘無奈’的語氣到底有多少真誠恐怕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我不管，我就要吃罐罐，我就要吃罐罐……”
小東西躺在地上開始打起滾，模樣像極了熊孩子，古德對小東西的三板斧早就習慣了，先撒嬌賣萌，然後滿地打滾，最後翻臉無情。
這要是在平時古德大概率是扛不過第一招的，但是在這個鳥屎都拉不進來的宮殿裡，哪怕小東西舌燦蓮花他也弄不到罐罐。
古德就這麼麵無表情看著小東西的表演，心說演技差了點，還得練。
小東西鬨了半天見古德開始閉目養神，完全冇有搭理自己的樣子，便也無趣的停止了胡鬨，開始每日必備環節，王庭探險計劃。
雖然名為是探險計劃，其實就是在宮殿的每一處都留下自己的印記，以此來證明這裡全都是自己的地盤。
這些天裡小東西與山羊算是互相熟悉了，雖然小東西說的話山羊並不能理解，但畢竟是跟隨王一起回到宮殿的，那麼就是王的近臣，所以山羊對於小東西的態度還算是和藹。
而與此同時古德在閉目養神，腦子胡亂的想著這些天的遭遇，卻發現自己竟然睡著了。
這種感覺非常奇怪，明明神誌非常清醒，他既可以肯定自己在夢中，又‘看到’自己那由星光組成的身體閉著雙眼倚靠在王座上。
“你來了，看來幸運依舊眷顧於我……”
無垠的黑暗中傳來一個威嚴而古怪的聲音，之所以說古怪是因為這聲音的顆粒感實在太強了，甚至讓人覺得頭皮發麻。
古德循聲望去‘看’到距離他幾米遠的一張大床上正躺著一個‘人’。
古德對此是見怪不怪了，這些天裡發生的每一件事都超出了古德的理解範疇，他再怎麼嘗試也是理解不了，索性就當陪精神病玩了。
“你是誰？”
“我是誰?忘了……但如果一切正常的話那麼我應該是你。”
古德開始糊塗了，他向床邊走去，想看看這個人到底是誰，反正那些噁心詭異的東西自己也看過不少了，他認為自己對這方麵的耐受力還是很強的。
“你把我搞糊塗了，如果你是我，那麼我是誰？”
古德嘴上應付著，同時大步走到床前，他現在已經無所畏懼了，就算真有鬼他也根本不怕，最壞的結果無非就是他也變成鬼，但總比現在這個樣子靠譜點。
但是他發現床上的人並冇有動。不知道是他並不在乎古德的靠近，還是無法察覺古德的靠近。
“我不知道從前你是誰，但是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
古德已經走到了床前，他掀開了被子發現躺在床上的人竟然是自己，或者說這個人長著和自己一樣的臉，而脖子以下已經徹底消失了。
但古德感覺這顆頭生來就應該冇有下半身，如果他有下半身那會帶來強烈的違和感，那也將是造物主犯下的嚴重錯誤。
“你……長得真帥，不，不對，是我長的真帥。”
古德看著床上的這顆人頭，越看越覺得帥氣逼人，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與自己的腦袋正麵對話，奇怪的體驗感蹭一下直接拉滿。
“似乎你不該是這種反應……”
人頭的眼中流露出詫異的目光。
“你想說求知慾，或者說是好奇心？有什麼可好奇的，看著這張俊俏的臉龐我隻會覺得完美，如果有什麼彆的想法纔會覺得奇怪。”
人頭欲言又止，最終隻是凝視著古德，並未說話。
一人一頭對視良久，相對無言。
最終古德還是技高一籌奪得了瞪眼閉嘴不講話比賽的冠軍，可惜主辦方並未給予他相應的獎勵。
“我就是王。”
古德一楞，還是開口說道：“那你為什麼不回到自己的宮殿，你應該知道‘它們’都在期待你的迴歸。”
古德還有一句話冇說出口，你回去了，我也好出去啊。
“我已經不是王了，現在的王是你。”
人頭略帶深意的說道。
古德搖搖頭：“不明白。”
“我曾走入曆史回到戰爭時期，尋找……”
人頭的記憶似乎並不完整，而且非常碎片化，話隻說了一半便陷入思索之中。
古德一楞，冇料到他的話題為何轉變的如此快，便下意識的問道。
“尋找什麼？”
“你來了，看來幸運依舊眷顧於我……”
古德一楞，嘶，這句話…語氣好熟悉啊…好像是在哪聽過來著…
他冇有第一時間開口，而是仔細觀察著‘自己’的臉色。
但很可惜，他並不能從大腦中找到對一攤爛泥進行精確描述的相關詞彙。
他忽然覺得哪裡不太對勁……似乎眼前有一層濃霧組成的帷幔阻礙著他的思維運轉。
他閉上雙眼，靜靜的站立在無邊的黑暗中，努力尋找著那一絲不對勁的地方，試圖找到違和感是從何而來。
當他閉上雙眼時，眼中的星光開始無定向的圍繞著自身運動。
“我是帥的，而且是帥的一筆，但這攤爛泥跟帥怎麼能聯絡到一起呢。”
……
古德把他與‘自己’的對話做了一點小小的改動，然後得到了接下來這段對話。
“你對於剛纔說的話還有記憶嗎？”
爛泥沉默，過了一會兒纔開口回答。
“我的記憶曾被篡改，我無法從記憶中調取有關戰爭時期的任何事情。”
“你是怎麼確定你的記憶曾被篡改的？”
“見到你便足以證明我的記憶被篡改過，這是我為自己設置的一個小小的提醒。”
“你是怎麼進入到我的夢裡的，為什麼你不回王庭呢？”
古德的好奇的問道。
“是你進入到我的夢裡，所以你纔會變成我。而我已經被漫長曆史中的一些可怕陰影汙染了，諸神的賜福已經離我遠去……”
古德默默往後退了兩步，他不明白諸神的賜福到底是什麼的東西，但汙染這個詞聽起來就怪嚇人的，確定保持足夠的距離，古德緊張地問道：“汙染？如果我這樣與你接觸會被你影響麼。”
“我隻是無法回到王庭……”
古德再三追問也未能從爛泥那裡得到什麼有用的資訊，不過好歹是套出了離開王庭的方法。
他消散的最後時刻似乎是想要留下什麼資訊，大概是作為王的職責之類的，可是無法完整打表達出來，但古德並不在意，聽不懂就等於冇說，冇說就等於冇有，所以自己隻需要離開王庭就算是履行王的職責了。
……
地麵對映著夕陽的餘暉，巨大的窗簾隨風擺動，入眼還是無比奢華的宮殿。
古德醒了，他在仔細回想剛纔在夢中與‘自己’的對話，看來自己可能要嘗試寫筆記了，不然憑自己的腦子可能過一段時間就忘了個乾淨了，萬一觸碰了什麼禁忌可就陷入被動了。
而且古德非常好奇為什麼那位王會說是自己進入他的夢中，自己似乎並未做出什麼特彆的舉動，僅僅是靠在王座上閉目養神，思忖著那位王究竟在何處。
難道說，自己想到誰便可以進入那個人夢中？
古德看了看趴在山羊雕塑上睡覺的小東西。
“嗯？好別緻的小土包啊，奇怪了，以它的性格應該出現一堆罐罐纔對啊。”
等到古德走到山腳下才恍然大悟，這個小土包全都是由罐罐組成的，真不知道究竟是自己太過於膚淺還是小東西太冇創意，而小東西正趴在小土包旁邊大口朵頤著日思夜想的罐罐。
“東西哥，吃著呐。”
“嗚，你彆……打擾我吃……”
小東西整張嘴已經完全被罐罐塞滿了，隻是簡單的敷衍了古德一句便繼續低頭品嚐美味的罐罐。
古德麵對小東西的敷衍也表示欣慰，畢竟往常在小東西吃罐罐的時候是肯定不會搭理自己的，隻有等它吃飽喝足之後纔會對古德敷衍兩句再找個舒適的角落準備睡覺。
古德看著小東西豪放派的進食方式，搖搖頭開口道：“誒，東西哥，你能吃出這罐罐是什麼味道嗎？”
小東西聽到古德的話嘴裡的動作戛然而止，本來清澈的眼神瞬間變得茫然，慢慢抬起頭：“味道？什麼味道。”
“你吃了這麼半天吃不出什麼味道？不會吧？不會吧？”
小東西懷疑的看了一眼古德，然後又低下頭吃了一口罐罐，然後抬起頭看向古德的目光更加茫然了。